“啪”的一声关上门，把轻薄的书包甩在沙发上，我扑倒在沙发上，却感受不到沙发的柔软。
虽然一切都结束了，可是什么都没有改变。
僵硬的肩膀和长满茧的手指一如既往，家里的装饰毫无变化。
一团乱麻的心情同样如此。
高考，真的结束了吗？
我还在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。
“你回来了？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？”
女孩一脸懒散，伸着懒腰一步一步蹭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。
“妈妈呢？”
“出去了。”
我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，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。
“书撕了吗？”
妹妹趴在沙发的背后，只露出像兔子般激灵的脑袋。
这显然不会是西拾。
没错，西拾已经不会在出现了。
“没有。”我手臂挡住了眼睛。
“那烧了？”
“没有……”
“吃了？”
“你想要捣乱就早点说。”我挪开了手臂。
闹闹换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，脱下拖鞋一点不安分的盘坐着，左手抓着左脚，一脸的“恨铁不成钢”。
“高考都结束了就不能放纵一下嘛，你真是死脑经啊哥哥。”
“那等你高考结束吃个书放纵给我看看。”
闹闹的别扭卸载了脸上，好像是我哪里做错了一样。
“你怎么一点不兴奋啊。”她问。
兴奋？有什么好兴奋的？
我只觉得很累。
“你怎么比我还兴奋啊。”
“因为终于脱离苦海了啊。”
闹闹的脸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上方，没用被绑起来的长发差点落到了我的眼睛里。
我盯着她黑色的眼睛，上面映射出的我充满了迷茫。
苦海啊……
我的青春没有什么好回忆的东西，没有像电视剧小说里那样的光彩夺目，有的只是一直的学习，然后参加高考，这样的青春连算不算青春都难以下定论。
可是，那也不是苦海吧。
我甚至还希望明天去上学，过上与过去的一百天重复的生活。
因为我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。
“现在才更为艰苦吧。”
“啊？”
我坐了起来，闹闹也坐到了我的身边。
已经很久没有靠的这么近过了，上一次，还是西拾。
“我啊，觉得还有很多事还没有做啊。”
“可是高考能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啊，每天都是学习学习，谁都会厌烦那样的生活吧。”
“高考可不只有学习哦。”我说，“高考是我们的青春啊。”
闹闹露出了看到多边几何题时的困惑表情。
“我有话想对她说。”我盯着她的眼睛。
“谁？”闹闹也盯着我。
我想起了那个夜晚，西拾来到我身边第一天，我和她也是这样相互对视着吧。
现在，还是我和妹妹，但却不是同样的人了。
“一个你不认识的人。”我停顿了一下，“可能你也认识吧。”
闹闹疑惑的表情与西拾微笑的表情渐渐和而为一，可能我已经把眼前的闹闹当成了西拾了。
可是已经不可能了，西拾已经永远的离开了。
“她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，可是我却对她做了过分的事情，让她伤透了心。”
过去的我犯下了许多的错事，也留下了许多快乐回忆，那些都这时间的流逝而消散了，再也无法抓住了。
“我对不起她，是我做错了事情；而我却和她连句‘再见’都没有说，就离开了。”
我不断的展望着未来，展望着高考，以为那是不会到来的“明天”，可在二十四小时的自转后，明天已经变成了明天。
“我……已经没有机会再和她道歉了。”
现在的我只能站在原地，无法回头，没有前路，只能孤独的站在高考的十字路口，不知道去向何方。
而这里的十字路口，也没有等待我，渐渐消失；我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想象着高考还没有结束，期望着还能在这里的十字路口多站一会。
然而，就连这最后的幻想也已经烟消云散了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我不自觉地低下头，不想让妹妹看到懦弱的哥哥。
妹妹的小手放在我的后背上，有规律的轻轻拍打着。
啊~~真是和西拾说的一样，我真是一点没变啊。
我以为高考结束之后，一切都会改变，所以不敢做出决定，总是在过去与未来之间徘徊，用蹩脚的小动作掩饰自己的慌张，最后还是会像小时候抱着妹妹祈求安宁一样，被妹妹安慰着。
很难看吧，要是当时笑话我的人还在的话，一定会再嘲笑我一次吧。
我不想被人笑话。
“对不起！”
“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时光！我不想就这样和你告别！”
“就算是离别，我也想亲口对你说‘再见’！”
我大声的喊着，可是声音并不能传到我想传到的那个人的耳朵里。
昔人已去，空留回忆。
/
“嗯，我听到了。”
后背的拍打还在继续，让我确认了这是现实。
“你的心情我都知道，所以我才能那么淡然的告别。”
像是刚从雨中归来的脸颊贴上了我的后背，灼热的眼泪流淌在冰冷的后背上，一遍又一遍洗刷着我的心。
“但是我却忘记体谅你的感受，对不起，小忆……”
身后的不是闹闹，而是西拾。
“西……西拾？”我颤抖着喊着她的名字。
“嗯。”她轻声的答应着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她就在那里了。
我回身抱住了她，紧紧的不愿松开。
“对不起西拾！一直没有体会你的心情的是我才对！对不起！我想要和你一起玩啊！想要和以前每天在一起啊！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把他当做小孩子的是我，我把过去当做了永远。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“不要离开我……西拾！我高考已经结束了，马上就能每天都能陪你了！你想干什么都可以、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好吗！就像以前一样！我……我们……”
一直想着为未来的是我，我把未来当做了避风港。
“嗯，好的。”
我的眼前浮现出了梦中短发女孩的身影，还有在秋千上拖着长音说话的女孩。
/
在现在的我看来，西拾和闹闹有什么区别呢？
同样的面容相貌，同样是小孩子的幼稚想法，如果不是称呼语调的细微不同，我完全分辨不出来。
他是我的挚友，但在我的梦里那是个女孩。
小时候的男孩和女孩有多大的区别呢？当时年幼的我可能完全分不清吧，然后就习惯的把西拾当做男孩子，但实际上……
我不断的梦见她，在人生终结的最后意识到了她是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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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秋千下，西拾拖着长音说出的话，似乎让我想起了我们的约定。
“可是你小时候还蛮受女孩子欢迎的，还有人说要嫁给你什么的。”
我松开了手，抓住西拾的肩膀，抿下了嘴唇，不顾一切的说——
“我们结婚吧！！！”
西拾的眼泪停止了流动，明亮的眼睛瞪得和满月一样大，小小的淡红嘴唇也变成椭圆形。
我微笑着看着她，仿佛在这一刻暂停，等待着她的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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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？”
西拾发出了单音节，眼睛缩成了一条缝，如果不是人类的局限，现在她的脖子应该已经伸到了我的面前。
我怔怔发愣，变成了西拾同款表情。
“啪！”
身后穿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，我赶忙转过头去，看到了呆若木鸡的妈妈和散落一地的零食。
我看回西拾，那是我妹妹的脸；我看回妈妈，那是像已经死了的表情。
“不……不是这样的！”我赶忙解释道。
然而妈妈已经听不进任何东西了，也不再管地上的东西，只是呆呆的向前走着，嘴上不断的念叨着什么。
“我的儿子是变态……我的儿子是变态……我的儿子是变态……”
“根本不是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！”
大叫声被妈妈用看不见的防护罩给隔住了；她继续向前走着，走到房门前撞了一下房门，然后颤颤巍巍的打开门，走进了房间。
“妈妈你听我解释！”
我竭力的大喊着，却被一声无情的关门声给挡在了门外。
我的人生……已经可以画上句号了……
。
“没想到……你是这样的人啊……”
西拾也像变成了手抖症患者指向了我，呼吸声紊乱，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。
“哪样的人啊！我不就是在说过去的约定吗！”我快哭出来了。
“那就更危险了……”西拾护住了胸口，“我是男的啊！”
“你现在是个女的还怕个屁啊！”
“意思是是个男的你就上手了？”
“我上手把你头打成薯片你信吗！”
西拾凑到我面前大喊道：“我们根本没有这样的约定啊！”
我涨红了脸也叫了起来：“那是什么约定我怎么记得啊！”
“所以你是觉得我们的约定是‘结婚’？和男人？”西拾再次远离了我，“你果然很危险。”
“什么男人！你不是个女孩子吗！”我看着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西拾感觉快疯了，“小时候分辨不出来，现在我知道了啊！”
“哎？你从哪得出的结论？”西拾面露疑惑，“我从小就是实打实的男性啊；现在高科技还能更改人过去的性别？魔法？”
“哪有那种东西啊！”
羞愧感直冲脑壳，让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，最好还是那种细到别人看不出来的那种。
我不信邪的追问道——
“难道小时候不是你和我抢秋千吗？！”
“啊？当然是啊！”
“难道小时候不是你和我钓龙虾吗？！”
“这不是废话！”
“难道不是你嘲笑我抱着妹妹睡觉吗？！”
“停停停！”西拾赶忙打断了我，“你在说什么啊！”
“啊？”我想在脸上写二十个问号。
“我什么时候嘲笑你的？那时候你妹妹还没出生吧！话说你还抱着妹妹睡过觉啊！你是传说中的妹控吗！”西拾“噗嗤”笑出了声。
“那……那就只是意外！就像那天晚上你在我床上睡着了一样！只是玩累了！”
“对哦，我也被你抱着睡过。”西拾点了点头，“那从某种意义上你就更危险了！”
西拾狡黠的笑容让我冷汗直出：“妹控加基佬？通吃？”
“吃你妹啊！”我想撞死在沙发上。
“还好我没有妹妹。”西拾一本正经的点着头。
我放弃了挣扎，靠在了沙发上。
“哈哈哈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这是我这一百天来，见到西拾笑的最开心的一次。
我终于有了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，无话不说的朋友，欢笑打闹着度过每一天，永远不会感到厌烦。
看着满脸笑容的女孩，我也笑了起来。
/
渐渐的，西拾的笑声渐渐停下了，她开口说道：“小忆，你现在开心吗？”
“哎？”我点了点头，“当然开心啊。”
西拾在我的身边，一切的误会都已经解开，这是我一百天来最开心的时刻。
“那你为什么还要哭泣呢？”
咦？我在哭吗？为什么我的眼前这么模糊？
我伸手想揉一揉，还没接触到眼睛，就摸到了粘稠的液体。
原来……我已经哭出来了啊。
都十八岁的成年人还哭成这样，别人在这会笑掉大牙吧。
我应该像我打不动羽毛球一样，就算精疲力竭也要坚持下去的啊。
明明西拾就在，我们解开了误会，即将在未来获得新生
我将西拾的过去与未来拼接在了一起，抓住了她的现在，我应该高兴才对。
但我还是在哭泣。
眼泪怎么擦都还在留着，像是不属于我的器官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一般。
“你说的话……并不是想对我说的吧。”西拾轻声说道，犹如初夏的凉风，“你的道歉，是给其他人的吧。”
原来……从那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啊。
“我能感觉得出来哦。”西拾歪着头，带着浅浅的笑容。
不……我是想对你说的……我是想对……
“小忆，”他说，“你已经失去了我哦。”
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，而未来终将到来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。
“而你失去的……不仅仅是我哦。”
现在……才是我是最伤心的时刻。
“小时候，附近和我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和我们一样大女孩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西拾把我拽回了现实，让泪如雨下的我抬起了头。
“哎？女……女孩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……你不是男孩吗？”
“不是我啦。是‘另一个’。”
我脑中一片空白，完全不明白西拾在说什么。
“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女孩啊，那边在广场上还有在学校的时候。”
“那不是你的朋友吗？”
“才不是啊，”西拾笑了笑，“是我们共同的朋友。”
我完全不记得西拾所说的女孩。
不……我可能记得……
我想起梦中遇见的女孩。
“就是她小时候说着要‘嫁给你’什么的，把我们都笑死了；还有我们抢秋千的时候，最后是她帮我们推的呢；钓龙虾的时候，也是她邀请你妈妈一起来玩的，之后还和你妈妈关系特别好，学着叫你‘平平’呢。”
我完全忘掉了，把她的一切都忘掉了。
我努力的想要抓住过去，却忘记了最重要的她。
“后来有一天她就走了，没有再和我们玩过了。”
直到最后，我也没有抓住过去。
“啊，那时候我们才六岁，肯定还记不清事情吧。”
六岁……我们连小学都还没有上，没有记忆也是当然的吧……
和我们一样大的女孩，估计也不会记得那么久远的记忆吧。
一样大？
“她和我们一样大？”我忽然问道。
“嗯？嗯，我还记得参加她的生日会呢。”西拾呆呆的看着我。
“你确定是六岁吗？”我又问道。
“嗯？当然啊。”西拾回答道。
六岁……六岁！
“是虚岁吗！”
“应……应该是吧，那个时候我们应该还没有上学。啊，我一直就没上过小学。”
“就……就是这个啊！”
西拾看着一脸兴奋的我，不明所以。
我说出了我大胆的想法：“她会不是因为要去上学、所以没和我们再和我们一起玩啊？”
西拾说并没有见过我的妹妹，而我的妹妹是上半年出生的，现在已经上了初一，也就是十二周岁、十三虚岁，也就是说西拾去世和妹妹出生是同一年的事情。
西拾没见过我的妹妹是事实，那我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就是真的是另一个人！
六周岁进入小学，这是国家的规定，而那时候我们还没有上过小学，所以但是我们一定还没有到六周岁。
但是那个女孩应该已经六周岁，去上小学，然后没时间和我们在一起了。
然而她和我们一样大，所以应该是她是上半年的生日，所以能在那一年的九月报上名；而下半年生日的我和西拾，只能等到第二年。
而且她又住在我们的附近……
“西拾，”我又问道，“你说的上次那个女孩，是指的那天我们捡垃圾遇到的那个吗？”
西拾依旧不明白我在高兴什么，但他还是回答道：“嗯。不过她的长发有点奇怪，还有上次在学校见到那个男孩，短发特别像，就是性别对不上号，还有……”
西拾面露难色，似乎在努力回想起什么。
我回忆着过去的事情，心情一阵又一阵的兴奋。
/
我只是去和我堂妹打个招呼啊。
因为我是她表弟啊。
/
“啊对了，”西拾也终于想起自己差点忘掉的事情，“还有在学校我消失之前来的那个女孩，不过那时候我还以为又要死了，所以没看仔细……”
我感觉到了耳鸣，像是从脑内传出来的震颤。
“小忆？”西拾喊了我一声，“怎么了吗？”
我的脑中一片空白，但却在潜意识呼喊着什么。
“陈涵爱……”
脱口而出的名字，却感觉十分的陌生。
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三个字了，自从三模成绩知晓的那一天后。
“咦？那是那女孩的名字吗？她怎么了吗？”西拾问道。
/
“有啊。荡秋千；可惜学校没有秋千。”
/
“别忘了你欠我的饭；我想吃龙虾。”
/
“她的名字……是叫’西拾’吗？”
“她多大了？”
“十二周岁？”
/
高一届、初中在一个校区、长相相似。
我的眼前出现了两个女孩的幻影：小个子的短发女孩穿着白裙，回头对我微笑；高个子的长发女孩穿着校服，带着似笑非笑的平淡表情。
她们……是一个人？
我模糊的记忆里把别人当做了西拾。
而那个女孩……是这一年陪伴在我身边的女孩。
西拾猜到了我所想到的事情，渐渐笑了起来。
而我却因这样的事实难以直起腰。
/
她已经认出了我，而我却并没有认出她；她提醒了我，而我却无法回应她。
如果有机会的话，我一定会认真回应她的。
但是，可惜的是我们已经无法再相见了，高考已经结束，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。
我只能无力地坐在沙发上。
“你现在还不能放弃哦。”
西拾贴近了我的身子，身体的重量让弯着腰的我差点没坐稳倒了下去。
“你已经……不想再失去了吧？”
“但是……已经晚了……”
眼前的两个幻影一起消失了。
我的过去还有未来，都不存在了。
“小忆，”西拾大吸了一口气，然后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冲着我喊到——
“重要的不是过去或者未来，重要的是现在啊！你在过去失去机会，对未来感到迷失，这些都是没办法改变的事！但是现在不一样！现在是用过去来创造未来的啊！”
犹如月光，照亮黑暗的房间。
我想起那个晚上，西拾也是这样看着我。
可是……
“可是……高考已经结束了啊……”
我已经不能再见到她了。
“高考又不是人生终结！结束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啊！”
西拾喘着气，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说出了我所不敢想象的事情。
我怔怔地看着他，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。
但是我也知道那是事实。
“如果……如果放弃了‘现在’的话……”西拾最后深吸了一口气，平稳的吐出了气息，“才是真正的‘结束’啊。”
黑暗的房间被月光洒满，一切都染上了乳白色的光芒，照亮了整个世界。
/
“现在几点？”我问西拾。
西拾愣了一下，笑了起来：“刚到五点。”
“嗯。”
我直起腰，马上起身，连拖鞋都懒得穿上，就已经飞奔到了门口。
“妈妈那边交给你了。”
我穿上鞋，顺手打开门。
门外的阳光依旧灼热，还远远没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。
“好的。”
还在沙发上的西拾向我打着包票。
“对了。”
我忽然想一件事，回头看向了站在沙发前的西拾。
女孩穿着不着调的居家服，身上的褶皱多得不成样子，脸上的泪痕也还尚未消去，但他还是在微笑着。
“我们的约定……到底是什么来着？”
西拾噗嗤一笑，用着“真是没办法”的大人语调回答了我，他果然是个很成熟的人。
“是‘下次再在一起玩’哦。”
竟然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啊……
“嗯，下次再一起玩。”我笑着对他说。
手不自觉的放到了头发上挠了挠，但是头皮并不痒。
“嗯。”西拾平淡的回答道。
我走出了门，与西拾的距离快有十米的距离，最多十五步就能走到他的面前。
但我却走向了反方向。
“下次见。”我说。
“嗯。”西拾回答，“再见。”
然后我便关上了门，与清晨的花告别，在现在的青春年华里，走向了好运的未来。
渐行渐远的门里传来了“妈妈哥哥是变态”这样吵闹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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